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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畫作品  新疆天山山脈庫車河谷克孜里亞紅岩山

心 中 的 那 座 大 山

東元學長您好:我是毓修,非常感謝您給後輩的我們有機會一睹您的大作,也從這兩次機會 中成長不少。因為很少寫文章,所以一直有點恐慌。深怕詞不達意,讓學長您見 笑了!以下是我回來之後,從激動的情緒中沉靜下來後所整理的心緒。若有不當 或謬誤,還請多多包含,加以修正才是。

2010年 6月27日,午後突如其來的大雨,澆涼了六月底的酷暑;少了點燥,多了些許舒適的水氣味。客廳裡,大家夥兒看著畫,一同沉浸也一同分享。窗外的雨絲滋潤了大地;彼此的心靈也在這方斗室中滋長了不少。這個下午,在東元學長羅東的工作室裡:我看見了一位藝術創作者的執著,也難得地窺見到他心中那一座又一座的大山….......。

大學時期,有多位同班同學是經過蘭陽畫室的薰陶才考上師大的;因此當時的負責人—陳東元老師,讓人留有印象。其後在水彩工具書中,驚豔於東元學長那通透的水彩技法。只是當時年少輕狂,人生閱歷尚淺,無從感動於學長那份思古懷鄉之情。之後的十多年間,我只安份的當個國中老師,自然無從得知這位名師後續的發展。以致對“陳.東.元”這三個字,淡得都快離了記憶。

再次憶起東元學長的大名,是在09年「台灣水彩一百年」的專文研討中。拜讀完後才知:東元學長對台灣水彩畫界的影響是如此地舉足輕重!接著在「戰地鐘聲、馬祖大展」時,終於有緣一睹學長的水彩新作:依然乾淨通透。這時的我,經過歲月的洗湅,好像多了一點閱圖的感動。就在開幕時,初次見面,感覺上好像少了期待中那風光自若的大師神采;有的是一股低調、謙和的氣質。直覺和作品彼此氣脈相連,好搭、好搭…。

年初在品華老師的引薦下,流覽了東元學長的部落格,終於有了多面向的瞭解。直到約聚了協會多位同好,拜訪學長台北的工作室,才得以分享那久聞大名的水彩精品;實在受益良多。但也經過那次的聚會,才有六月底羅東工作室參訪的機緣。

這次的重點則是東元學長近期的油畫創作,不曾公開發表;也因為如此,當一位以水彩著稱於世的畫家,毅然決定轉換跑道時,自然備受水彩藝術界的關切和質疑。當年啟動台灣水彩黃金時期的巨擘之一,竟從事油彩創作;著實令人扼腕與嘆息!但學長從不加以解釋。多年來總是低調以對,一個人默默在生活中沉潛,試著去經營那一份屬於陳東元自己才擁有的感動。用感動自己的語彙藉由油彩這個媒材來說話。不曾希望能有多少人感受得到,只希望能用彩筆一筆一筆再平凡不過地鋪陳:鋪陳心中那一點一滴對自然的思慕、鋪陳那躲在內心許久的熱情、鋪陳心泉裡那乾涸龜裂的土壤、鋪陳那僅有一人的寧靜悸動…‥一筆一砂石、一掃雲起落!沒有油練的技巧,有的是一份對大地的恭敬與崇拜;這是面對被描繪者與創作品的一種尊重。不是嗎!

在踏遍了大山大水的國度之後,才驚覺人類肉身的脆弱與渺小;因此謙卑,怎能不嚴謹以對!也在歷經窮山惡水的考驗之後,才察覺生命的無常與可敬;因此內斂,怎能不虛心以求道!就是這等態度,讓我能直接地感受到東元學長誠懇的藝術質量。

看畫時,東元學長以他靦腆的笑容夾拌著自然而不誇飾的語調,帶領我們進入這一系列120號的巨幅風景油畫作品的世界裡。直覺告訴我:東元學長整個人就如同他筆下的那座座山峰:雖大小險峻各不同,但優雅的線條下包藏著質樸的硬漢本色;沒有很多話要說,也沒有很多漂亮的技法可供追尋,有的是這麼多年來的歷練軌跡,全都在這塊畫布上記錄著。以致連畫面中的強調、點重,都深刻自然而不忸怩做作,就如同一方土地所給予人的感覺那般沉穩、踏實!

在用色上,東元學長選擇了暮光中強烈的寒暖基調 ( 藍與橙 ) 。初次在電腦螢幕觀賞時:圖小、色豔,讓人有種遙遠的疏離感;直覺是否誇張了些。然而,當與原作面對面接觸後,原本的疑惑與成見竟直接轉換成一股莫名的感動!高海拔冷冽乾淨的空氣,映射出斜角度光照的色澤是橙。底襯著藍到不行的天空,時而伴著風起雲湧的氣勢;那震撼的視覺刺激,讓人有親臨現場的錯覺;更有一種懾服於當下的卑微。這股看圖的激動,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了….......

這天下午大雨傾盆,而心中翻起的澎湃久久不能自抑:一位藝術家毫不藏私地分享他一路走來的辛苦結晶,那是多麼難得的雅量;若沒有十足的自信與修為,實難放下名累與矜持。我想這應是源自於心中那份柔軟的“善”:發自心善,就不會去計較作為的得失。源於意善,自會大方自若地分享。來自念善,才讓後進晚輩有如此寬廣的成長空間。這是否也是東元學長領悟自生生大地的一絲心念呢?當你胸懷善的因子與自然相處,自會得到無盡的回饋和啟發。因此東元學長所描繪的應不只是外在形貌所給予的感官印象,也不僅僅只想歌頌山與地的壯麗與堅實;而是藉由彩筆適時傳遞出創作者心中的熱情。因為熱情:給予了作品大器的色彩與生命!因為熱情:讓自己可以不斷地追逐心中那座更完美的大山!所以佳作不絕。但也因為熱情滿溢,以致無法搭上旁人的步調,曲高和寡。這份孤寂就像一座絕美的大山,只能睥睨於四方,深深埋藏在你我的心中啊!

毓修 2010/7/5 (週一) 下午 01: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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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畫作品 帕米爾高原犛牛商隊(晨曦微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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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畫作品 帕米爾高原轉 移牧場


張騰蛟先生年齡已八十多,是一位謙謙君子,更是文學界巨擘,所著文章及新詩廣為稱頌,也是至深好友,每日爬山怡養身心,謹以其著作“讀山”一文與藝術界友人分享。

讀 山

張騰蛟

群群的山巒如部部豐厚的捲冊

迤邐复迤邐,連綿复連綿,在時間的長流中

裸其奧義,隱其真髓,於大地之上

我,乃是一個飢餓了很久的,讀者。

我是常常去讀山的,遠遠的讀其蒼茫,近近的讀其清幽;粗讀其豪放,細讀其深沉。讀青,讀綠,讀和諧,讀靜謐。

我常常去讀那些嶙峋崢嶸的巉岩;讀它們的容顏,讀它們的生活,讀它們的風貌,讀它們的歷史。讀它們是用一種什麼樣的步子走出了洪荒;讀它們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去承受億萬年的風風雨雨。然後,我也去讀它們的威武,也去讀它們的溫順。讀它們為什麼會耐得住永恆的寂寞,為什麼會耐得住永恆的蹲坐。讀它們為什麼會有那麼好的氣度,可以容忍一些錯綜的根鬚在它們的身邊作蠻橫的盤纏。茂密的林木,在山中凝聚起了片片的青翠,形成了這些豐厚卷冊中的美麗的篇章。我就這樣靜靜的讀著它們。

讀那些嫩芽如何成長,如何茁壯,如何把一些枝丫交給了它們的子孫,然而,它們又如何回到泥土中。

讀一條細長的根鬚,如何穿過一段泥土,然後在另外的一個石隙中鑽出頭來,成長起另外一個新的生命。

讀一根瘦弱的樹枝,如何自陰暗的一角伸出手來採摘陽光,然後去營養自己,去健壯自己。

山林的本身就是一個豐富的世界,在這裡可以覓得一切。有一天,當我正在讀那棵爬藤如何藉著一株枯樹而站了起來的時候,便驟然發現了那棵枯樹的笑顏,我已經意會出來,它是因為那棵爬藤為它裝飾了綠意而笑的。又有一天,當我正在讀著另外的一灘濃綠時,發現一條蜿蜒的小徑,非常自在的從我的身旁伸向了山巔,我想,誰是這條小徑的母親呢?會選擇在這樣的一個山野中踩下了他的第一個步子?像這麼一條瘦小的小徑,為什麼可以負荷得了那麼多腳步的踐踏呢?

這樣的山野並不純然是靜謐的,可以讀到吱吱喳喳的蟲叫,也可以讀到啁啁啾啾的鳥嗚。有時候,在一堆非常繁茂的草叢裡,還可以發現到昆蟲世界中的小小的戰爭。

在讀山的時候,也會讀到一些偶發的事件。就像那年春天,當我正在初讀一片新鮮的山林時,聽到喊聲自四面八方響了起來,並且,在喧囂中還隱隱約約聽到一些殺殺砍砍的聲音,我便立刻攀登山巔,舉目遠眺,噢!看到了,山腳下,一群群勇壯的嫩芽,正在追攆著一個敗陣的冬天。

山是一部豐厚的捲冊,怎樣讀也讀不完它,讀了巉岩再讀山林,還有那些挺聳的峰呢? 還有那些深幽的谷呢?

我是一個讀山的人,但是我知道,有時候人家也會讀我的,當我就像是一個短短的句子般的投向山林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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藝術感言:

臺灣是藝術家的墳場,從事藝術創作是條不歸路,要有守貧的準備。臺灣沒有讓藝術家生存的環境,藝術創作只能當興趣,不能當職業。

藝術的真諦在色彩中求生命的深度與厚度,藝術的過程在技法中求藏巧守拙鋒芒不露,藝術的生命在創作中求真善美與返璞歸真。

每個人頭上各有一片天,各有自己的世界;每個人各有不同的人生,各有自己的道路;每個人經歷不同,各有許多說不完的故事。從自己累積的生活經驗中去尋找靈感,這便是創作之源。

生命在決心死去的一刻點燃,藝術家的事業,是在閉上眼睛之後才開始的,走入歷史後得到的聲名,才是真正的榮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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藝術家 陳東元為台灣水彩黃金時期領頭羊 ‧ 後專司雄偉遼闊油畫創作 ‧ 晚年全心重建童年經歷的林業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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